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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趣闻齐白石告御状芳华十八

2022年07月19日

大师趣闻：齐白石“告御状”

1949年北平和平解放不久，毛泽东在运筹开国大典的同时，千头万绪，日理万机，同时还要处理诸多湖南同乡与旧人的来信。这些信件，有的要晋见求职，有的是反映问题，有的为人说项，广泛涉及毛泽东的本家、亲戚，老师同学与烈士遗属等等。新面世的《毛泽东年谱》里，于此记录频繁。其中就涉及画家齐白石。同为“楚人”的齐白石和毛泽东，齐白石年龄大于毛泽东整整三十岁，两人是怎么建立联系的？谁先谁后？纪念齐白石诞辰150周年，北京画院正在举办的“人生若寄——齐白石的手札情思”大展里，现场并没有陈列这有关的遗物，但是，在为大展特制的《北京画院藏齐白石书信日记手稿》里，1950年，未具月日的一封《齐某上书》很醒目。这样，在已经公开的书信来往里，这封《齐某上书》和毛泽东1952年10月5日给齐白石的回信，是两人的直接联系。可是，这一页齐白石手札，像是书信的底稿，行笔有涂抹处。单从这两封信来看，时间上对不上茬口。从晚清到新社会，齐白石是典型的“六朝元老”。暮年齐白石的选择与调适，最小心翼翼，也最见其不同寻常的人生智慧。齐白石首先投石问路，主动向毛泽东示意示好。两本现成的齐白石年谱，禹尚良、罗菡《齐白石年谱长编》和刘焯、杨广泰的《齐白石双谱》，对此都有记录。《齐白石年谱长编》记述，1949年1月30日北平宣布和平解放，年初—— 因(齐白石)转寄湖南周先生的一封信，毛泽东主席写信向齐白石致意。参加周恩来主持的招待宴会，(齐白石)并刻石印两方赠给毛泽东主席。正是开国前后人事大布局之际，齐白石作为遗老和社会贤达，自然也在共产党执政而关注的范围。齐白石巧妙利用和毛泽东同为“楚人”的关系，一开头就主动引起毛泽东的注意。于是，在当年7月举行的中华全国文学艺术工作者代表大会上，齐白石便当选为委员，及时坐上了新社会的名流专列。 1950年年初，原华北大学艺术部和北平艺专合并组建新的“国立美术学院”，4月1日正式成立的美院名字是“中央美术学院”。艺专的旧人如何安排，工资怎么确定，是个问题。待遇薪水是供给小米制，米粮的多少表明工资高低。齐白石和张大千一样，因为被视为美院的外聘教授，最初的小米供给低于他人。又听说各地马上要实行土地改革，于是，齐白石再写信，第一次“告御状”哭穷，同时声明要全部捐出老家的田产，还委婉提出要直接面见毛泽东—— ……乞主席按月增加津贴，藉以全我主席养老之大德。此外，某于往年在湖南湘潭白石铺茹家冲置有田屋，田约二百余亩，住宅一进。当时出此者，实欲于老年南归，教儿子耕种，以养某余年。不料从抗战至今，卒无南还机会。余年几何？且儿辈均侍在京，往后决令其以劳动取食，以符主席各尽所能、各取所需之旨，无须田屋。为此，拟将上项田屋全部献给国家，以便归还人民。上两项谨呈，某不胜待命之至。未缘觐见，惟遥祝主席寿并河山。敬请钧安。齐某上书这封信立竿见影，直接促成海棠花开时，毛泽东请齐白石到中南海做客。“章士钊奉毛泽东之命约见齐白石，并在中南海丰泽园同白石老人共进晚餐。朱德副主席、俞平伯座陪。齐白石将自己珍藏多年的端砚、歙砚和一方圆砚送给毛泽东。”(《齐白石双谱》)而还有知情人回忆，毛泽东礼数很周全，头一天，就派江青先到白石住处看望下请帖。如愿面见了毛泽东，把手言欢之后，齐白石放心了，毛泽东这位“大贵人”他是攀定了。谁把齐白石弹铗“乞米”之信带进中南海的？还不清楚。北京画院现存的手札，显然是信的底稿。按齐白石的精心精明，不会在字面上出现涂抹之处。可是，由于这次觐见如意，不仅齐白石，就连齐白石的侄孙名齐长庚者，接着也上书毛泽东找工作。《毛泽东年谱》1950年5月19日—— 阅齐长庚来信，在信上批示：“齐先生：请持此件去最高人民法院沈院长处一询，如无办法则去统一战线部李维汉部长处一询，或可获得解决。”同时批送沈钧儒、李维汉：“请对齐长庚先生所提就学问题给予帮助，如有法律学校则进法校，否则进人民革命大学亦可，是否可行，请面告齐先生。”(注释：齐长庚，齐白石的侄孙，1949年秋毕业于法律专业。当时写信给毛泽东请求解决就学问题。) 接着，感恩的齐白石，趁着国庆一周年大喜之际又给毛泽东送礼。这次由罗隆基转呈。《毛泽东年谱》1950年9月30日记：毛泽东复信罗隆基—— 来信并承转齐老先生惠赠各件，均已收到，甚为感谢。请将我的谢意转致齐先生为荷。注释指出，齐白石送给毛泽东的他作的国画《鹰图》、一幅篆书对联“海为龙世界，云是鹤家乡”及自己使用多年的石砚。湖南的土改如火如荼开展，地方上不知情，并没有因为齐白石上书毛泽东捐献土地老屋，而优待齐家的阶级成分问题。齐白石坐卧不宁，又一次告御状。《毛泽东年谱》1951年1月27日——就齐白石来信反映日本友人送给他的放置于湖南老家的铜像在土改中被打碎一事，写复信：“白石先生：来信收到，已转寄湖南省人民政府王首道主席请他酌情处理。” 事情圆满结束后，齐白石为毛泽东书写条幅，上书“益寿延年。毛主席教正。九十一岁齐璜”(《齐白石双谱》)。齐白石不断给毛泽东送画，且题画歌颂。1952年国庆，10月5日，毛泽东再次亲笔复信齐白石，这封信公开于《毛泽东书信集》和《毛泽东书信手迹选》里，气势不凡，是经典的毛体手札：承赠《普天同庆》绘画一轴，业已收到，甚为感谢！并向共同创作者徐雪石、于非闇、汪慎生、胡佩衡、溥毅斋、溥雪斋、关松房诸先生致意。这封回信流布广泛，象征毛泽东尊老敬贤的一个范例。中央文史馆成立，1952年7月，齐白石被聘为中央文史馆馆员。1953年1月7日，首都文艺界隆重为九十三岁寿星齐白石祝寿，政务院总理周恩来亲临祝贺。《人民日报》刊登王朝闻的文章《杰出的画家齐白石》。毛泽东事后补送四样寿礼：一坛湖南特产茶油寒菌，一对湖南王开文笔铺特制长锋纯羊毫书画笔，野山参一支，鹿茸一架。10月间，齐白石在徐悲鸿突然去世的情况下，匆匆被推上前台，一夜之间，当选由中华全国美协改名的中华美协主席。齐白石越老越精，本年又为毛泽东画《旭日老松白鹤图》、《祝融朝日图》，上题“毛主席万岁”。又书“百花齐放，推陈出新”横幅。后来，拍记录影片《画家齐白石》。叶浅予、吴作人、黄永玉，还有苏联名画家，相继为齐白石画像。郁风黄苗子、黄永玉、吴祖光新凤霞等人，即兴在齐白石府上开派对，郁风扮演齐白石，逗得齐白石当场开心地唱起了湖南情歌小调。而全国人大开会，作为代表的齐白石，被人用轿子抬到会场…… 其实，毛泽东打一开始，就并不完全认同齐白石的国画水准。但新中国的大热闹和大吉祥，少不了齐白石这样的人。故而礼贤下士，至少三次给齐白石写信和写回信。后来就有了湖南画家钟增亚创作的国画《楚人》———梅花丛中的毛泽东和齐白石两个人。